“榆木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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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木疙瘩”

■蒋岭

1995年,我踏入这所学校时,这棵树就默默地站立在操场的西边,紧挨着它的是将教学区、生活区(一排小二楼、一排低矮小屋)隔开的那堵墙。

这棵树越长越茂盛,个子也茁壮起来,枝条也向四周伸展开去,有几根伸过围墙,向附近的院子里的人招呼着。偶尔,院内的年轻人为了不绕道,就蹦跳起来,一把抓住枝条,踩着墙面向上奋力地攀登:接着一手牢牢抓紧树枝,一手用力抓住围墙上方,小心翼翼地摇晃一下,左脚一个飞速跨越,整个身子便骑上了墙头,再笑盈盈地将枝条递给下方观望的另外一个人。

接二连三,大伙陆续地骑上墙,越过墙体,到了操场,欢声笑语一片。树枝早已弹回原位,在微风的吹拂下,细细的枝条左右摇曳,发出碎碎的“嘶嘶”声,似乎也想迎合着那一群年轻人青春的笑颜。似乎,这棵树存在的价值就在于此,我对它的认知也仅限于此。

“它是什么树?”我曾经抬眼纳闷地问。“榆木疙瘩。”尔东老师笑着对我说。“我的确有点‘榆木疙瘩’。”我尴尬地摸了摸脑门。“哎,我说的是榆木疙瘩。”尔东老师急着辩说。

“是呀!我是有点‘榆木疙瘩’,所以才不知道它是什么树呀!”我内心讷讷地对自己说。

时光荏苒,树的周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居住区不再是居住区,那群年轻人早已搬离。树自身呢?它完完全全长高了,顶端的枝叶早已超过原有的那排小二楼的高度。它也长壮实了,一个孩童完全不能将它合抱起来。它原本平滑的树皮也成了暗灰色,还有着条条的“沟壑”,手摸上去粗糙硌手。它的树根极为发达,漫向四周,裸露在地表的粗壮的根茎纵横交错。

每当寒冬季节来临时,它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仿佛一阵凛冽的寒风就能折断它许多的枝枝杈杈。第一声春雷响起,我站在树的正东面望着它,发现了点点绿色。走近抬头瞧一瞧,啥都没有,真是“草色遥看近却无”。没过几日,树的枝头开始绿意蓬松起来;再过几日,那一簇簇的树叶缀满了枝头。不经意之间,能看到绿色的树叶,却看不到那一根根的树枝。站在树荫下,你能听到欢腾的小鸟的叫声,抬头却看不到一只鸟儿。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树与鸟已经融为一体。树底下木制长凳上,常有孩童三三两两坐着。这时,一位孩子捡起一片落叶,惊喜地喊道:“它的形状是不是像铜钱!铜钱!”“像!真像!”没过多久,孩童们的手掌心汇聚了许多的树叶。

这时,尔东老师路经此处,孩童们一拥而上,举着手掌心给他看。他乐呵呵地说;“它像铜钱,人们也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榆树钱’。在资源匮乏的年代,人们还会把 ‘榆树钱’揉在玉米面里做成干粮食用呢!”

“看来,这树是有用之材了。”孩童们惊喜起来。“是的!它就是榆树,它的木质坚硬。”尔东老师上前一步,拍了拍粗糙的树皮,对我一笑,“有些‘榆木疙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