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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不能没有“闲暇”
■仇玉洁
苏霍姆林斯基说过:孩子每天应有5~7个小时按自己的愿望来支配,这样才有可能培养出聪明的、全面发展的人。由此可见,让孩子在闲暇时光中闲适地生长,才是教育的自然之道。我们应高度重视“闲暇教育”的作用。何为“闲暇教育”?《国际教育百科全书》将其定义为:“旨在让学习者通过利用闲暇时间而获得某种变化,这些变化会表现在信念、情感、态度、知识、技能和行为方面,并且它通常发生在儿童、青年和成人的正式与非正式的教育环境或娱乐环境之中。”“闲暇教育”带来了教育的闲暇,滋润着儿童的智性生活、德性生活、灵性生活,为生命成长“留白”。
教育的闲暇,是拒绝了肤浅后的一种深刻。学生在紧张的学习后容易产生感性疲劳和理性疲劳。感性疲劳是身体上的疲惫,让儿童没有精力“消化”知识,没有心情潜心体验;理性疲劳是心理上的抗拒,是对枯燥知识的排斥厌恶,让儿童没有探究中发现规律的喜不自禁,没有体验中品尝成功的身心愉悦。如果能有闲暇时光,哪怕只有片刻,也能让这样的双重疲劳得到缓解。否则,孩子就会像被晒蔫了的小草,缺乏生命的活力,缺少生活的情趣,有知识无智慧,有技能无生长。
教育的闲暇,是远离了蒙昧后的一种美好。教育理论家鲁洁教授指出,对个体来说,德育具有享用功能,“可使每个个体实现其某种需要、愿望(主要是精神方面的),从中体验满足、快乐、幸福,获得一种精神上的享受”。德育的享用功能植根于儿童的德性生活之中,因为儿童在不断发展、臻美的过程中能获得满足感、幸福感,不断完善的道德品质满足了人对自我的需求。俯瞰人生,在经历通往高尚人生意境的过程中,人可以从中获得尚美的愉悦。儿童德性获取的通道必须是打开的,而如果教育过于内卷,就会挤压儿童思想的空间,扰乱儿童学习的心态,消磨儿童享用的愉悦。没有了闲暇时光的滋养,儿童生活的空间就会越来越逼仄。
教育的闲暇,是摆脱了桎梏后的一种生发。儿童最初,他们的灵性“胚胎”很少有发育不良的情况。但走进课堂,我们也许会发现:年龄越小的孩子表达越丰富,想象越奇特;年龄越大的孩子,越变得沉默寡言,缺乏灵性。一个人,如果从小没灵性,长大没悟性,那等待他的未来到底怎样可想而知。毫无疑问,教育要做的就是唤醒儿童沉睡的灵性,而这离不开自由、惬意、舒适的闲暇时光。
闲暇之于教育,正如休止之于乐曲、留白之于画面一样,你不能说休止处不是音乐,也不能说留白处没有画意。闲暇给烦躁的心情一阵轻柔的微风,给超负荷运转的大脑一段悠游的暂停,有灵性的创意就可能在闲适轻松的氛围中翩然而至。
在儿童的闲暇时间,我们要按照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需要,帮助他们优化休闲和学习的时空,以“闲暇课程”的建构促进教育过程的优化,丰盈学生精神的世界,给学校教育一点闲适的空间。
学校环境与儿童密切相关,它不是静态的“孤岛”,而是与儿童的身心发展“同频共振”。蕴藏闲暇意味的校园环境可在一定程度上激活儿童的心灵。校园布置上,我们需要提供一些活动设施,如五彩的跑道、可攀爬的大树等;教室布局上,让新鲜空气和自然光线进入教室,让自然、自在的气息拥抱儿童。
让儿童拥有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是保障“闲暇课程”落地的根本,是发展儿童独特个性的条件。因此,学校教育要做到“不夺时”,把时间还给孩子,让紧张学习之余的心灵有喘息放飞的机会;教育时间还要做到灵活化,适当地调整课程表、作息表等,改变以往时间管理模式化、教条化的问题,遵循儿童生命发展的节奏,让生命在闲暇时间的流淌里雀跃欢呼。
儿童的成长需要充满活力的空间和宽裕的时间,这就需要打破当下学校空间和时间的局限,给儿童的学习营造相对自由的氛围,让儿童拥有“选择”“决定”的自主性,关注儿童的需求和个体差异,“推动”而非“拉动”他们沿着探究之路前行。
课程是学生成长的广袤原野,是学校“闲暇教育”的重要载体。立足国家必修课程基础之上,我们可以引导学生、家长、教师三方一起参与课程开发。由此,笔者倡导构建“七色阳光”闲暇课程体系:红色研学课程,让学生像爱母亲一样爱祖国;金色传统课程,让学生内心永远装着乡愁;黄色笃行课程,让劳动创造美好生活;橙色悦读课程,让阅读像呼吸一样自然;蓝色创新课程,让学生插上科学的翅膀飞翔;绿色健体课程,增强学生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品质;紫色审美课程,让学生自觉追寻有意义的生活方式。
明代文学家李渔在《闲情偶寄》中列举了诸多闲暇处所,详细阐述了丰富的闲暇活动和闲暇方法。由此可见,古代文人的闲暇活动并非简单的嬉游,而是根据自我需要,自主参与有意义的活动,以实现自我价值。今天,在实践过程中,我们既需要给孩子们多留一些闲暇时光,也需要对闲暇的时间进行合理规划,确保“闲暇教育”的效果,让儿童获得心灵的舒展、理性的顿悟、灵性的生长。
(作者系如皋市教师发展中心研训员,南通市学科带头人,南通市小学道德与法治专家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