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修芬

清晨6点，走在南京颐和路的街道上，晨间的光还很柔和，风带着一点儿寒意，空气洁净好似清冽泉水，街道半睡半醒。偶尔驶过一两辆汽车，电动车与自行车也寥寥无几，街道空旷，偶尔有遛狗的老人牵着小狗走来，一两声狗吠让街道更添几分宁静。

西桥街道上，有个网红打卡点，可以拍到南京最高建筑紫峰大厦夹在老建筑里的模样。平时经过这里，总会看到慕名而来的年轻人捧着咖啡与花束在这里拍照，有时还要排队。街边有许多咖啡店，这时候当然都悄然无声。此时，阳光是蜂蜜一样的暖黄色，街两边的老建筑一边被镀上金色，另一边是清冷的蓝色，紫峰大厦身后仿佛披着金光，新与旧在晨曦里融合得那么好，真美啊！

颐和路的民国建筑大多青瓦灰砖、黄色矮墙，偶有红砖房跳脱出来，有的墙边站上几棵高大玉兰或粉花紫叶李，衬着霞光，分外好看。路边高大的悬铃木枝条稀疏，仿佛没听见春风关于“发芽”的召唤，高高的树杈上喜鹊窝清晰可见。但枫杨的嫩芽早早响应起来——远望过去，枝条新绿，近看还能看到树枝垂挂着一条条毛毛虫一样的绿色花穗。

平日里，来这里拍照的游客络绎不绝。但在这样宁静的清晨，行人只是寥落地走过。空中的鸟儿们叽叽、喳喳、啾啾，唱得欢快极了。我在一段院墙外站了许久，录下树丛高处鸟儿们来来往往的飞翔、跳跃和歌声。日后点开这个视频，它一定能带我重回这个美妙清晨吧。

最有烟火气的，是菜市场和早餐店。

菜市场是最早开门的，有人在门口杀鱼刮鳞，一盆昂刺鱼还在蹦跳着，一个大爷手起刀落，没一会儿就干净利索地处理完一筐。早餐店热气腾腾，有的摊子卖煎饼馃子，有的门头是包子店，油条麻团豆腐脑，稀饭豆浆手抓饼……我最爱吃的是煎饼馃子。你看那烧炭的特制小炉子热烘烘烤着，“刺啦”一声，杂粮面糊倒在小鏊子上，用木片一圈圈刮开，摊成薄饼，撒上芝麻，铲起翻过来，磕一个鸡蛋，抹上豆瓣酱，放几片生菜，夹一筷子土豆丝、海带丝，一根油条，一片火腿，撒一撮香菜，卷起来……粮食的香气，鸡蛋的香气，炭火的香气，这些味道多么迷人，真是香喷喷的早晨啊。

溜达回家，附近街道的行道树是开得正好的紫玉兰，朝阳的蜜色光辉很快就变得热烈了，今天仍是晴朗天气。

行人与车辆多起来，街道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