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铝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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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铝饭盒

■ 王建明

我初中时就读于镇上的学校,离家有点远,因此要住校。母亲在供销社为我买了一个簇崭的铝饭盒,饭盒有一尺长、四寸宽、两寸厚,散发银白色的光,饭盒密封性较好,盖子卡扣得严丝合缝。

那时,学校食堂早餐供应白粥,食堂师傅给每人舀两勺粥。铝饭盒导热快,我就把饭盒盖子垫在饭盒底部,这样端着就不太烫手。回到宿舍,就着母亲带来的小菜喝粥。

我们这些住校生中午和晚饭都得自己蒸饭。每次蒸饭,我都小心翼翼地淘着饭盒里的米,生怕从指缝中溜走一粒,掂量着放上适量的水,盖紧饭盒盖,再用绳子把饭盒扎一圈。送到食堂后,放进一个大竹匾里,食堂师傅将集中过来的饭盒整齐码在大灶台上的笼屉里。食堂离教室不远。每天上午第四节课的时候,饭香飘进教室,引得我肚子“咕咕”响。

为便于辨认,每个饭盒上都做着记号,也算是一种“涂鸦文化”。同学们用刀子在饭盒盖子上刻上自己独有的标记,刻名字的,刻符号的,还有用油漆写名字的,字体千奇百怪,颜色五花八门;也有的画着自己喜欢的图案;还有的写着“好好学习”等激励口号——小孩子的审美情趣,在一个个饭盒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临开饭时间,食堂师傅掀开热气腾腾的饭笼,把一个一个饭盒重新放回竹匾里,抬到食堂大厅,依次排开,方便大家拿。那时候争先恐后拿饭盒的场面十分热闹。铃声一响,同学们一窝蜂地涌向食堂,饭盒们也各自被主人一一提走。其实在弥漫的蒸气中找饭盒还真是件费力的事,后来我都是让同学先拿走,再寻找自己的,这样就免受拥挤之烦扰。拿到饭盒也顾不得烫手,家境好点的同学会在食堂买点菜,大多数同学就是打一份菜汤,回到宿舍就着自家带来的炒腌菜或萝卜干狼吞虎咽一番。有时连菜汤也不买,白开水也很好下饭。

饭盒的米饭,也大有讲究。星期一的蒸饭,是最有料的。不少同学会从家里带些食材。吃饭的时候,同学们会互相看看饭菜,议论什么菜好吃,什么菜不好吃,再来个“美味共享”。有的饭盒里会放一点香肠或咸肉,蒸出来喷香可口,饭里有油,不需其他下饭菜。宿舍里飘满咸鲜的香气,闻着都过瘾。

周六下午放学回家,周日下午又来学校,背上一周的大米,还带着母亲给的些许生活费。母亲总要烧一点家里人平时舍不得吃的菜,先让我饱餐一顿,然后把剩下的菜全部装在饭盒里让我带上。母亲装进饭盒里的,还有沉甸甸的爱和亮堂堂的希望。

时光像米粒一样在饭盒里慢慢蒸熟,铝饭盒就这样陪伴我走过青涩的初中时光。三年的学习生活中,铝饭盒慢慢失去了刚买时的“靓丽模样”。而饭盒里的饭菜喂养了我的身体,读书喂养了我的精神。

如今的学生再也无需自己用铝饭盒蒸饭,学校食堂已是明厨亮灶,饭菜更丰盛,营养也更均衡。铝饭盒早已远去,但那三年的饭盒时代,却成了我不同寻常的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