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田”飘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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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田”飘馨香

■姜风平

笔墨纸砚这“文房四宝”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独特标识,如果再加上“琴棋书画”,就几乎是一个旧时文人的全部了。文房四宝从物质上说,是工具,是书写的必备条件;从精神上说,是根本,是传统文化的象征。

古代文人喜将砚比喻作“田”。苏东坡说:“我生无田食破砚。”戴复古则更加直截了当,说自己“以文为业砚为田”。民以食为天,在农耕社会里,土地田亩是人们赖以生存的根本。文人们将砚喻作田,可以说把砚的意义升华到了极致。

既然是田,就必须耕种。于是文人的写作就成了“笔耕”。和农人的犁耙一样,笔也就成了文人们耕作的工具。许多思想,许多智慧,许多习俗,许多传统,便倚仗这“文房四宝”记录了下来,穿过厚厚的时空屏障,薪火传递,直到今天。

砚在中国,产生于距今5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据考古资料,渭河流域仰韶文化遗址出土的新石器时代的砚,是迄今所见最早的实物。中国地大物博,砚的产地也很广,品种则更多。论质地,有陶、瓷、铜、铁、玉、骨、砖等。论产地,有安徽的歙砚,广东的端砚,甘肃的洮河砚以及山东、山西的澄泥砚等。这是名气大的,号称中国“四大名砚”。

历史上说砚论砚的书籍好文很多,如唐代大书法家柳公权的《论砚》、宋代大文学家苏东坡的《砚评》、欧阳修的《砚谱》、大书画家米芾的《砚史》、洪迈的《歙砚谱》、明人余怀的《砚林》等。清代,各种说砚的著述更是五花八门。

读张中行先生有关砚的小品文章,我知道了一些砚的历史掌故和“砚痴”“砚癖”们的故事。有趣的是,张先生用“砚田肥瘠”来喻说砚的好坏。田有肥沃贫瘠,砚是文人墨客的“田”,自然亦可作如是观。品级档次的高低优劣,即如土地田亩的肥瘠。这样的比喻可谓贴切入微的神来之笔。古来“砚痴”大抵都是有闲者。“扬州八怪”之一的金农,号称“百二砚田富翁”。如此之多的砚,早已超出实际使用的需要,成痴成癖了。

入了收藏的门径,讲究便极多,其奥妙绝非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泛泛说来,总之第一要讲石质,第二要讲砚工。除了看发不发墨外,更要看润泽不润泽,古雅不古雅。若石质好,年代久远,名砚工的制作且有款识,再加上有哪位名人的收藏铭刻,那就是上品无疑了。

我的书房里有一方歙砚,石品为歙青的“两点金星”。那是40多年前参加黄山笔会从安徽歙县千里迢迢背回来的,一方清代著名砚工汪桂亮后人的作品。正面枯藤古松缭绕墨池,楼台、阁榭、远山、流云、明月,次第展开;背面为一长髯飘逸的老翁,坐于江边嶙峋怪石之上,脚下是滔滔流水,滚滚东去。

我不耕“砚田”,但闲暇时把玩欣赏这块砚,竟也觉得书房中添了一缕中华传统文化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