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健

天气渐冷，早早地下班回家，不想朋友打电话过来，让我到乡下吃羊肉。一想到那乡村羊肉店，浓郁清香的羊肉气味仿佛扑鼻而来，我立刻换鞋下楼，驱车赶了过去。

深秋的南方依旧满目绿意，寒流中，天阴沉沉的，树木在车窗外沉默着。不多时，车子驶入乡村的一条老街，并不宽敞，丈把的阔度，一个大步，就从街这边的屋檐跨到那一边的街沿。找一空旷之地停车，石板路面曲里拐弯，一路地把人引进去，扑面而来的肉香让人意识到，这里便是乡村羊肉店了。

乡村羊肉店没有大幅的招牌广告，甚至连店名也没有，只是在墙上乱涂了三个大字：羊肉店。走进一扇漆成草绿色的木门，门边是玻璃封着的一个小间，算是冷菜加工室。亮堂堂的玻璃直接临着街面，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长条作台上摆着熟羊肉羊肝羊脚之类。

进得内里，发现有零坐，也设包房。只是这包房简陋朴素，白粉墙壁，水泥地面，木窗棂，砖门槛，普通的农家装饰，隔音并不好，隔壁包间在说的笑话，这边房内听了也捧腹。即便是前屋爆炒煮熘的声音，也毫不吝啬地传将过来，点滴不漏。

朋友们让我坐下，店老板对我就像是他的远房亲戚一样，热情打着招呼，又略带客套。店内的生意实在太好，哪里都顾得了呢。他拿来了水杯，先倒上一杯热茶。刚喝几口，朋友们便让他换酒，老板又很快递来了矮胖粗糙的玻璃杯。

大家寒暄几句，吆喝着赶快上菜。老板一边说“来嘞”，一边端上一盘干切羊肉，很快又上一盘炒羊杂。我们碰杯品菜，大谈奇闻趣事。一大盘红烧羊肉也很快上来了，那翠绿的蒜叶、金黄的肉皮、橙红的精肉，令人赏心悦目、垂涎欲滴。我们不约而同伸出了筷子，一箸入口，香而不膻，肥嫩甜鲜，渐渐就觉得双唇带粘，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因生意红火，店主一家老小掌勺的掌勺，打下手的打下手，个个都忙得不亦乐乎。

客人们的菜全部上齐了，也会拉上老板来喝两杯。老板也不客气，一坐下就端杯，一看便是爽快之人。一杯下肚，他招呼女主人把已经冷掉的红烧羊肉重新热下，再来下酒。很快，热好的羊肉重新上桌，大家边吃边聊，谈论起东家长西家短，这羊肉店便如同茶馆一样，令人感觉亲切自然又毫无拘谨。

在乡村羊肉店里，不管男客还是女客，都不必把自己当作绅士或淑女了。若从门口经过，定能看到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样热火朝天的场面，即便不是吃客，也会被这样的场面所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