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金美

昨日，友人在朋友圈晒出了一组故乡油菜花的照片：辽阔的田野，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尽情开放……好一幅油菜花争春图！看着看着，我似乎闻到了故乡油菜花的淡淡清香。

我的故乡在苏中平原，油菜是每家每户必种的农作物。每年二到四月，家乡的油菜花就开了。一眼望去，田野像盖上了一块块金黄色的地毯，十分壮观。

小时候，每到油菜花盛开的季节，大人们就头戴草帽，钻进一米高的油菜花田里拔乱长的野柴，否则野柴就会长得比油菜高，到时收割油菜就有难度。大人在田里劳作，孩子就在菜地里逮青蛙、捕蝴蝶，弄得满身满脸沾满了金黄的油菜花粉。追逐蜜蜂时，不小心踩倒了田间几棵青绿的油菜秸秆，大人总是吓唬孩子说：“你们糟蹋了油菜花，就是糟蹋粮食，天上会打雷的。”

年少时，我和村里的小玩伴们都喜欢到紧靠柴滩的那片油菜花田里捉迷藏。一个小伙伴用红领巾蒙住眼睛数数，其他伙伴往一望无际的花海里一钻，等到数完数，早已不见其他人的踪影了。玩累了，我们会坐在田垄上，伸手掰断一根油菜薹，撕掉表面菜皮，咬一口鲜嫩的菜薹肉，口感滑溜溜，又有丝丝甜味。若做一盘菜薹炒肉丝，更是“一箸入口，三春难忘”了。

油菜花开的时节，也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日子。那时我们刚学完杨万里的《宿新市徐公店》。书包里放只玻璃瓶，傍晚放学后，我们几个同村的孩子到油菜花田垄上追黄碟，正是“儿童急走追黄碟，飞入菜花无处寻”的场景。我们在田里连续追了十来条田垄，也没有追到一只黄蝶，反而惊动了躲在油菜花下的野鸡，它们慌不择路地飞出来，逃到了另一块油菜地里。回到家，大人见我们衣服上、头发上、脸上、书包上都沾满了金粉，便严厉地告诫我们要爱惜庄稼。

油菜花是一种极其普通的农作物，随处可见，花期也长。它从农历二月开始开花，一直开到四月末，它边开花边结籽。油菜籽一成熟，乡亲们就把它割下，摊在田垄上晒干，再将秸秆放在塑料布上揉搓下菜籽，用来榨油。千百年来，它是乡下人油瓶里的“当家油”。“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清代乾隆皇帝对油菜花作了很好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