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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爷爷的“光影人生”
■南京邮电大学通达学院 许嘉乐
舅爷爷是个乡村电影放映员。
那时,舅爷爷要到村里放电影的消息,总是最先飞入孩子们的耳中。得知喜讯的孩子们三五成群雀跃着奔走相告,傍晚的斜阳把蹦蹦跳跳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通知完毕后,每个孩子便急匆匆地三步并作两步冲回家,“哐”地一下推开大门,叫嚷着让大人赶紧做饭,早点出发占位置。
每个舅爷爷到来的夜晚,村里男女老少都兴致高涨。孩子们拖拽着大人的臂膀,哼哧哼哧地赶到放映点。有时去早了,舅爷爷还没到,孩子们就盯着路口,等待那辆熟悉的小三轮车在浅浅的夜色里逐渐变得清晰;有时赶得巧,舅爷爷正招呼大叔大爷们帮忙搭幕布,孩子们便抓紧时间占位置,时不时抬头看看幕布有没有搭好;有时去得迟了,占不到有利“地形”,大家便坐在舅爷爷身旁,看着他的旱烟一明一灭地照着褪色的红星帽。舅爷爷喜欢倒坐在三轮车上,一圈一圈地摇着放映机的手把,在幕布上呈现出一幕幕悲欢离合。小虫子不时在幕布前飞过,大家伙儿一抬头还能看见满天的繁星。
那时候的电影,大多是红色电影,幕布不是很清晰,但英勇的斗士、激烈的战斗、壮烈的牺牲……这一切无一不激起现场观众的强烈的情感,乡亲们或热泪盈眶,或义愤填膺,这也让幼小的孩子们依稀明白了安宁生活的来之不易,明白了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的道理。
舅爷爷也总是和大家一样认真地看着电影,眼中闪着炯炯的光,虽然每部电影他都已经看了许多遍。从青丝缕缕到白发苍苍,舅爷爷做了几十年的电影放映员,将那些激情澎湃的故事放映给一代又一代的孩子们看。后来,老式放映机终于锁进了柜子里,村里在新建的活动中心安排了电影放映室,舅爷爷终于不用再摇着手把放映电影了。
不过舅爷爷并没有因此“退休”,他认真向年轻人请教,逐渐学会了使用新设备。党的二十大期间,村里放映室里异常热闹,原来舅爷爷开始用新设备进行投影,实时直播大会盛况。只见他认真地盯着屏幕,帽子上的红星在灯光下依旧闪烁,附近村里的孩子们也和从前的那些少年一样,端着小板凳,坐成一排一排,任由明亮的光照进心里。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任务,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故事,“小我”该如何融入“大我”,我在舅爷爷的“光影人生”里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