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安顺

去南京莫愁湖公园花卉馆看过冬季海棠花展。海棠花冬天休眠，不过有一种海棠，在冬天笑颜欢开，它就是丽格海棠，因为它是杂交品种，所以才能迎寒绽放，成为20多天花展的主角。我喜欢海棠花，在家里培养过四季海棠，株型圆整，花多密集，四季开花，让人赏心悦目。海棠花分单瓣和重瓣两种，冬季可在室内培养，艳丽开放，美不胜收。

有年冬天，我去河北省唐山市乐亭县，在那儿的古滦河生态公园里，看见了银装素裹中的北美海棠。那是一场雪后，气温降到零下，西北风迎面吹着，我踩着皑皑白雪，迎着熹微晨光，看到一片红红的海棠树时，内心暖融融的，感觉天地都有了温度。那北美海棠，红果挂枝，串串晶莹剔透，满树的火红鲜艳，满园的迷醉风光。

同去的文友欣然赋诗云：“瑞雪应冬令，银妆美乐亭。傲雪天地间，海棠多玲珑。”北美海棠，也可以称之雪地海棠，或者冬天海棠，冬天落叶后，火红的果子缀满枝头，像玛瑙，似喜灯，靓影寥艳，美景盈喜。尤其在雪映之中，笑纳严寒，果儿结成无数的晶莹红宝石，缀挂枝头，成树树傲骨丹心。文友说，这北美海棠，也叫冬红果海棠，7月初挂果，果由绿色转为透亮的金黄色，11月成为深红色。那红果儿，洁净光亮，非常美丽，也叫冬季不落果，有首《冬海棠》诗云：“点点朱红点点樱，芳华落尽傲西风。虽无梅花幽香动，留却朱红盼知更。”写出了冬红果海棠的曼妙景致，让人感觉到淑兰之气，芳华之情。

我听了，想起宋代卢炳《柳梢青·冬月海棠》一词，描写了冬天海棠花开的风姿情韵。词的开句写道：“笑菊欺梅。嫌蜂却蝶，压尽寒荄。”“寒荄”指枯草根茎，诗意是说，海棠在冬天花开，简直太美了，菊花凋零，梅花尚未开放，天地间又没有了蜂蝶翩飞，压尽一片枯黄景象的，只有海棠的娇艳盛开。接下来写道：“月下精神，醉时风韵，红透香腮。”海棠花的神采风姿，犹如天仙美人，在朦胧的月光下，醉眼惺忪，香腮红润，冰清玉洁，道出了古人“海棠春睡”的娇艳妩媚。结尾写道：“天工造化难猜。甚怪我、愁眉未开。故遣名花，凌霜带露，先送春来。”愁眉得到宽慰，是因娇艳海棠凌寒盛开的气节，送来了春讯，让诗人醉心倾倒，在顾影自怜中，让忧愤得到宣泄，内心充满了情趣之美。

我还想，“冬月海棠”的冬月，应该为阴历11月，旧历所说的寒冬腊月，寒月为10月，腊月为12月，冬月就为11月了。而卢炳的词将那冬月海棠也写出了“月下精神”，醉迷的风光景致，仿佛月上海棠，天仙气象。苏轼在《诉衷情（海棠）》里说“清晓近帘栊”。陆游在《月上海棠·斜阳废苑朱门闭》里写“伫立江皋，杳难逢、陇头归骑”。姜夔在《月上海棠（夹钟商·赋题）》中写得直接明了：“红妆艳色，照浣花溪影，绝代姝丽。”

海棠花语，代表温和、美丽、离愁和苦恋。海棠花高贵，温文尔雅，花容美丽动人，因“棠”“堂”同音，它与玉兰、牡丹、桂花搭配花艺，寓意“玉堂富贵”。与菊花、蝴蝶相配，有“捷报寿满堂”之意。与五个柿子相配，又寓意“五世同堂”。有年仲冬时节，我撷取几枝海棠，经过20多天的室内水培后，终于绽放出了花朵，我兴奋极了，在月光灯影下，拍摄留念。还有一个冬日，我走在寒月下，看见玻璃大棚的灯光温室里，那海棠花开，它看着我，我看着它，真是卿卿我我，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