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详情
忆夏平夷老师
■梁万年
1984年,刚刚工作的我被分配在宝应湖农场第一中学教书,夏平夷老师是县教研室副主任、语文教研员。那时候,夏老师经常到学校听课和指导教学,一来二去,我和夏老师就熟悉了。
夏老师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每每听完课,总是先肯定我们的优点,然后说如果能怎样怎样,教学的效果也许会更好一点。假如是两个人私下的交流,他则会直截了当地指出,那个地方,如果这样子处理,看看会怎样。说完,他还会拍拍我们的肩膀说,我像你们这样的年龄,还不如你们呢。被听过课的老师们,不仅知道自己的不足,还知道了自己的努力方向。长者的谆谆教导,至今难以忘怀。
工作的第三年,县里组织青年教师进行说课比赛。那时候交通非常不便,我走了十来里路才坐上去县城的汽车,等到教研室,参赛的老师早就拿到了说课比赛的课文,都在认真准备着。夏老师看到我满头是汗,就知道肯定是路上耽误了。他说,不急,大家抽签的,你在最后,还有一点时间准备。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县里的比赛。我到达时已是中午,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早上跑了那么远的路,我站在比赛现场,两腿直发软。夏老师安慰我,不用紧张,我们评委都在等你。记得说课的课文是曹禺的《雷雨》,我抓住周朴园对死去的侍萍、活着的侍萍、眼前的侍萍的态度,大概说了一遍。几位评委极有耐心地听着。结束后,一位评委说,好。大家笑了,我一下子感觉轻松了许多。不几天,我拿到了一本《教研信息》和一等奖的证书。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获奖,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那时候,教研的气氛很浓,和夏老师交流的机会也越来越多。他知道我在《淮阴师专学报》《中学语文》等刊物发表了论文,鼓励我好好努力。1994年8月,我调往二中任职语文老师。我在二中工作4年半,那时,夏老师一家也住在二中校园里,我们之间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每次见面,夏老师总微笑着说,不错,好好干。离开二中后,我和夏老师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此后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了他的消息。
2017年5月的一天,我和夏老师在荷花广场不期而遇了。老先生的精神状况很好。他告诉我,两年前搬家,也住到西边来了,就在我小区的前面。前辈的状况好,我也很高兴。接着,他跟我谈起了他的健康问题。也是两年前,单位组织体检,两项肿瘤筛查指标有点高。后来到南京做手术,从胃壁剥除拳头大一块。老先生很开明,他说,人嘛,生老病死,谁也过不了这道坎。
前段时间,在超市看到夏老师的爱人袁老师,我问,怎么一个人来超市了,夏老师呢?袁老师告诉我,老先生肺癌晚期,人不行了,住在中医院肿瘤科。那周的周六上午,我去中医院住院部,医护人员不让进,非常时期,我也理解。夏老师的儿子告诉我,老先生已经处于昏迷状态。我询问了老先生的一些事,只得走了。当天中午得到消息,老先生已驾鹤西去。没有见到老先生最后一面,我悲伤不已,愿老先生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