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

春节时，一大家人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生活。一天早上，刚刚21个月的孙子来到我的房间，他无意中看到我戴的手表，眼睛便一直盯着。看着我手表的秒针在转，他感到很好奇，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观察和沉思一会儿，他就指着挂在墙上的钟，惊奇地说：“爷爷，那，那……”

此时，我有一点明白，也许他以前就看过这个“神奇”的钟，但那时对这新事物没有什么概念。今天看到我的手表与它有相似之处，便对我这表感兴趣了。我知道他手指着钟的意思是在告诉我：他发现墙上的钟和我的手表表面是一样的。同时，他也发现了家里的钟坏了，钟的秒针不走了，而我的手表的秒针在走动。

我从墙上拿下挂钟，果然他指着我的手表秒针和钟的秒针说：“爷爷，嗯，嗯……”他用“嗯”告诉我，手表秒针在走动，钟的秒针却没有动。我对他说：“你的小眼睛真尖，一下子就看出这个钟坏了，看到钟的秒针不走了。”他听后说：“吃药药、吃药药！”开始，我没有弄明白他的话的意思。见我不懂他的意思，他就拉着我来到家里放常备药的柜子前，指着钟急切地说：“吃药药、吃药药！”我恍然大悟：他认为钟“生病”了，像人一样吃一点药就可以走动，我们得赶快让它吃药，把它的病治好。

看着他很焦急，我告诉他：“宝贝，这些药是人吃的，钟没有嘴，吃不了这些药。我们去找一找，看一看家里有没有钟能吃的‘药’？”我以为钟是因为电池时间长了，没有电钟才不走的，就让他爸爸找两节电池，把钟的电池换掉。哪知换掉电池后秒针仍然不动，我就对孙子说：“电池这个‘药’也治不好它，需要找修钟的‘医生’给它‘看病’。”

孙子摆弄着钟，翻来覆去观察，一会儿用手摸一摸这个按钮，一会用手转一转那个按钮，无意中他转动到调秒针的旋钮，旋钮一转，秒针走动了。他看到这一情景，特别兴奋，指着秒针不停地说：“我、我……”他在告诉我，是他发现的，是他把钟给“修”好了。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一些日子，但又一次让我这个多年从事教育工作的人，对教育有了一些新的深刻的认识：教育有时候是不需要别人教的，让儿童自主发现便应是教育的至高追求。教育工作者要相信儿童，他们是天生的发现者。孙子当时只有21个月，便可以从生活中发现不同事物之间的联系——我的手表和家里的钟都是圆形的，都有秒针、分针和时针；还能够发现事物的变化——我手表的秒针在转，家里坏掉的钟的秒针不走；他通过发现“不同”，找到了事物之间的差别，获得了新的认知。另外，他还感知到旋钮和秒针之间是有联系的，并尝试去修理，具备了一定的动手能力……

《教育学》书中关于儿童在教学中的魅力表述很多，过去读时只是“感知”，这次孙子却给我上了一课，让我真切体验到：教育要相信和尊重儿童，许多知识儿童都可以自己学会，他自己就是最好的老师。

（作者系江苏省启东启迪外国语学校校长，江苏省特级教师，江苏省人民教育家培养工程培养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