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毅

读书的时候，但凡写稿子挣到些稿费，我就会背起背包到邻近的省市去转一转，美其名曰：“穷游”。那时候交通设施相对落后，没有高铁也没有动车，去稍远的地方，通常要坐很长时间的绿皮火车，走很远的路。尽管路途遥远、囊中羞涩，但我依旧玩得十分开心。

有人曾经问我，旅行的意义是什么？是为了长见识，还是为了在旅行途中邂逅一个人发生一段故事。我很想告诉他，人不是为了意义才去旅行的，就像人不是为了卖弄学识才去看书的一样。无论临时起意还是渴盼已久，我们会选择去一个地方多半是因为心中有所想。当我向往一座山的时候，我就去山里；当我思念一片海的时候，我就去海边；当我想看日升日落的时候，我就去山上、海边看日出和日落。这一切仿佛都是顺理成章的，我根本不会去想看了山以后、看了海以后、看了日出日落以后会有一个怎样的结果。

真正的旅行是不功利的。旅行的目的不是为了炫耀。我每次去旅行，很少在别人面前提及，而且除了极少数的几次，我基本上都选择了一个人出行，照片自然也很少拍。一者那时实在太穷了，没有多余的钱买相机，而手机的功能也不像现在这般强大，像素低，拍出来的照片模糊不清，导出来还很麻烦，所以干脆不拍；二者觉得风景用眼睛看看就好了，实在没有存照的必要。更何况，拍照对于欣赏来说也是一种干扰。就像云出来的时候，你要抓紧时间欣赏它的美，因为等你拿出相机，说不定还没按下快门它已变了模样。

至于旅行是否可以增广见闻，开拓视野，你可以回答“是”，也可以回答“不是”。人的眼界与境界有关，境界不高，你就是去再多的地方，看再多的风景，视野也未必会变得开阔；而境界高了，就算看书，也可以穿越时空，看到我们此前从没看过的美景。

其实，旅行和读书本质上是相通的，读万卷书如行万里路，“胸中脱去沉浊，自然丘壑内营，立成鄄鄂”。如果去的地方很远，我通常也会带一本书同行，在火车上、汽车上打盹醒来的时候，偶尔拿出来翻一翻，感觉很好。可能，我之所以喜欢旅行也就是为了这样一种很好的感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