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调忍

端午节吃粽子和赛龙舟是很多地方的习俗。而我从小都没见过粽子，当然也没吃过。但赛龙舟却是每年必看的活动。

赛龙舟的起源可追溯到战国时期，有祭曹娥、祭屈原或龙神等说法。我出生在闻一多的故乡湖北省浠水县。闻一多先生认为端午节是古百越族举行龙图腾崇拜活动的节日。吴越先民以“龙”为图腾，而且每年在端午这天，会举行一次盛大的图腾祭。其中有一项活动便是在急鼓声中以刻画成龙形的独木舟，在水面上竞渡祭龙神，也给自己游戏取乐，这便是龙舟竞渡习俗的由来。

赛龙舟也需要特定的场所，我的家乡有一条大河名为浠河，全长133.5公里，流域面积2523平方公里，是县境内最长的河流。每年的龙舟赛都在这里举行。端午节这天，我会早早起来，在母亲的叮嘱下，带着弟弟一起翻山越岭去县城看龙舟比赛。

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终于到达比赛现场。两岸边锣鼓喧天，人山人海，往往好的位置早就被人占据。这时，我会机智地带着弟弟钻到桥底下，站在靠岸的桥墩上看。虽视角不佳，但能看到比赛就很开心了。

我们伸着脖子，精神集中地盯着河面，那神情比考试紧张多了。只见宽大的河面上有5只不同颜色的船，上面的人穿的衣服和船身颜色一样。船头坐着一个年轻的，船尾站着一个年老的，中间坐着二十个划桨的。船头船尾都是龙的标志，一声令下，每叶小舟像是离弦的箭。远看就像几条彩龙向我们飞奔而来。龙舟争渡，激烈角逐，一时间小白龙领了先，人们一阵喝彩。不一会儿黄龙追了上来，赢得了阵阵掌声。

随着一声呐喊，一抹红影掠过，原来是红龙不甘示弱，奋力向前。桨手们都灌注了全身的力气，铆足了劲儿，跟着鼓声的节奏，动作一致，拼命追赶着。每个人脸上流着汗，眼里闪着光，那份执着，那份坚毅，那份拼搏，深深地震撼着我。

穿过桥洞时浪花飞溅，几滴水花溅到了我的脸上，让我如此鲜明而直接地感受到生命的活跃和强盛，激动了好一会儿。待回过神来，龙舟已走远。我拍着双手大声喊着加油，声音随风飘去了远方。远处的锣声、鼓声、划桨声混着人们高昂的叫喊声，汇成了一首激昂雄浑的曲子，那场面振奋人心。经过3个小时的你追我赶，终有队伍摘得桂冠。失败者也毫不气馁，依旧个个精神抖擞，互相握手拥抱，相约来年再一比高下。

多年后，我才明白龙舟比赛时，船头船尾的用人之妙。一头坐着年轻的鼓手，用青春的激情呐喊助威，另一头站着沉稳的年长者，用自己的经验和智慧掌握大局。这样分工明确，精诚协作。在比赛中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赢得最后的胜利。同心协力，团结拼搏，奋勇向前，自强不息，这就是中华的龙舟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