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清寺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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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清寺边上

■袁春波

海宁、国清,连云港的两座古寺。海宁禅寺在花果山上,国清寺却在江苏省板浦高级中学校园里。借着教学楼在国清禅寺边上的便利,我这一学年去过寺里好几回。

我进去,主要为看几种植物。

第一,是看流苏,那是在四月天。早上经过时,园丁李师傅招呼说,流苏开得正好,要不要进来看看。“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流苏的名,我是在卢照邻的《长安古意》里听来的。进了天井,眼前一亮。满眼的雪白,一丛一丛,一嘟噜一嘟噜,汇聚成一片一片海。园丁又告诉我,流苏又名四月雪。这名字取得好,既点出花期,又形象传神。刚进来时,千朵万朵压枝低,不是雪是什么。再细细看,一朵一朵,一瓣一瓣,明晰莹洁。花朵不大,不及菊花大;花瓣纤柔,也类似菊花。可它们一丝不苟,都认认真真地开放着。

第二,是看枇杷。国清寺里有好几棵枇杷树。五月中,枇杷黄了。在院外面,一串串枇杷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有一回,班主任端了半纸箱枇杷到教室,分给孩子们吃,我也分到几颗。几棵亭亭如盖的枇杷树每年结一次果,恰如从板浦中学毕业的一批批学生。

国清寺里,最挺拔出众、引人注目的还是院中心的真柏。那棵柏树高过三层教学楼了。园丁说,这棵柏树近两百岁了,在连云港的所有古树里,这棵真柏能排得上号。在我们板浦,李汝珍纪念馆后院的皂荚树两百多岁,算老大;国清寺里这棵真柏,应该算老二。

我之所以多看几眼这棵柏树,是因为受到杜甫笔下丞相祠堂的那棵柏树影响。杜甫专门写了一首《古柏行》:“孔明庙前有老柏,柯如青铜根如石,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寥寥几句,葱翠挺拔的一棵树就活现在眼前。在诗圣杜甫眼里,这棵柏树恰似“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蜀相诸葛亮;在我眼里,它也代表了这位“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伟大诗人自己。

“苍龙日暮还行雨,老树春深更著花。”百年板中,树木葱葱。愿板中学子如流苏,认真蓬勃地开放,共绘出人间最动人的图景;如枇杷,在各行各业结出甘甜鲜美的果实;如真柏,铜枝铁干,傲雪凌霜,高大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