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盈枝乡愁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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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桃盈枝乡愁浓

■李仙云

在手机上趣味盎然地刷视频,看见家乡童年时代的伙伴们激情迸发,在日暮斜阳洒满金色的果园里跳舞,突然被她们身旁那盈满枝头的绿皮核桃迷了眼。累累果实压得枝头弯弯,那缠绕味蕾的诱人清香,穿透沉沉岁月,犹如打开我记忆之门的密钥,瞬间就让一段久远的往事飘至眼前。

我出生在万物萌发的春天,母亲说,我出生时,家乡的庭院冒出了两棵苹果树苗,爷爷从别家院落也移来两棵核桃树,栽种在一起。从我记事起,每到春天,我就拿个草蒲团和小伙伴坐在核桃树下看小人书。看得无趣了,我们就玩“过家家”,每次玩得正“嗨”时,一阵春风拂过,核桃树上开得毛茸茸的花絮,就像俏皮捣蛋的顽童在枝头荡着秋千,肆意摇摆,煞是招人喜爱,惹得我们常蹦跳着采摘。而花落挂果之时,还不识数的我们就那样颠三倒四地数着,馋着,中间有人冒出一句“核桃真好吃”,我们就扬起脸,垂涎欲滴地望着那在枝头若隐若现的小青果,就像身边那吐着舌头想啃肉骨头的小花狗。

清秋时节,成熟的核桃总会在清晨带给我一阵惊喜,有的已迫不及待像蝉儿脱壳般挣脱了绿皮束缚,从树上滚落下来,我如获至宝捡拾后迫不及待地敲开,白白的果肉让舌尖溢满清香脆甜,爽口美味。最令人开心的场景就是打核桃,每次哥哥拿着长长的竹竿,灵巧地在树杈间敲来打去,那些像乒乓球一样圆溜溜的“小绿球”就噼里啪啦满地滚落。我和姐姐在树下奔跑着四处捡拾,有时核桃砸落到头上,欢笑声夹着尖叫声,惊得老母鸡咯咯叫,抖动的花翅膀总会落下几根色彩艳丽的羽毛。

吃核桃更是件有趣而令人捧腹的事。那些绿皮像用胶水黏在果核上,任我们如何敲打碾砸,就是牢牢粘在一起,我们常常“五爪龙”并用,把绿皮放在石头和砖块上连皮带水地磨,核桃汁液比染料还厉害,经常把我们的小手染成褐绿色,吃得连嘴唇和牙齿都成了青绿色,没个把月,那颜色根本无法褪去。而砸开核桃外壳,那嫩如玉脂的白瓤果肉,就像舌尖上开出的花蕾,它滋养了味蕾,也香甜了我们对流年的记忆。

先生说,那年初秋,他和村里一个伙计去秦岭山里玩,看到满树成熟的野核桃,但苦于没拿袋子,两人一合计,干脆脱下长裤,裤口一扎,岂不现成的口袋。他们就那样滑稽搞笑地扛着满满的两裤腿山核桃下山了。他讲得兴致盎然,一家人被他逗得笑弯了腰。

童年与乡邻们坐于核桃树下乘凉,问起为啥村里人都喜在庭院栽种核桃树,对门在中学任教的伯伯说,核是“和、合”二字的谐音。原来,核桃树竟像“愿景树”,它寓意着日子和美、乡邻之家和睦友好。以树寄情,这香甜了岁月的核桃树,也寄托着乡亲们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与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