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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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上的老师

■朱崇珏

我老家那个乡镇叫白旄,据说明朝初年,镇上刘姓先人迁徙到这里,发现白茫茫一大片草地,白茅草长得有一人多高,山雀在空中喳喳乱叫,鹌鹑在草丛中钻来钻去。每到秋天时节,白絮飘飞,银光闪闪,故名“白茅”,后人嫌“茅”字不雅,更名为白旄。30年前,我虚岁13,每天背着个黄书包,走出村子,穿过一片田地,再蹚过一条小河,到镇上初中念书。

教我们语文的是位年近不惑的老师,姓周,或许是操心的事太多,他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他个头不算高,看起来貌不惊人,但他的课内容丰富,语言朴实而又不失风趣。每次听他的课,我都会觉得如沐春风。我的语文成绩始终很好,他也比较喜欢我这个来自农村的孩子,我的作文经常被作为范文在班里朗读。上初二的时候,我写了篇描写母爱的作文,讲母亲带我到集上卖小麦给我交学费的事情。周老师把这篇作文在班上读了,并认真地写了很长一串批语。多年后,我已经工作了,恰好市里一家报纸搞征文活动,我就将那篇作文誊抄后寄去了,后来,这篇文章竟然发表了。现在想想,这一切都是周老师的功劳。

初中三年,周老师始终是我们的班主任。我家里那会条件不太好,经常缴不起学费,大概因我学习比较认真,算是很听话的孩子,周老师对我一直比较照顾。他说话和气,没有一点架子,每次我考试成绩不理想时,他都会耐心地鼓励我。所以,直到今天,每次想起他,我的心里仍然充满了感激之情,可以说,没有他的教诲和鼓励,我甚至连初中都不一定能毕业。

那时教我们地理的是位姓史的老师,之所以提起他,一方面是多年后,几经辗转我继承了他的“衣钵”,也教这门学科;另外,就是史老师身上有许多让人难忘的地方。他也是农民出身,是一位民办老师。记得刚上初一的时候,一次,天下起了瓢泼大雨,他戴着个斗笠,身上罩着塑料薄膜,行走在田间小路上,完全一副庄稼汉样子,没有一点知识分子模样。可他教学很认真。后来我们初中快毕业了,要进行升学考试,他一再告诫我们,家里的麦子就是熟掉头了,也不要惦记家里的事情,一切要以复习为重。他还说,对老师最好的报答,就是把他所教的这门课学好。他的话语土得掉渣,却朴实而感人。直到今天,史老师这些话仍不时在我的耳边回响,让人感慨万千。

时光荏苒,老家的中学一度成为我的工作单位,我和过去教过我的恩师一起任教;再后来,学校成为镇中心小学所在地。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当年教过我的老师们大都已经退休了,而和我一起求学的伙伴们大都已结婚生子,青春不再。我在工作几年后又外出求学,毕业后到外地一所学校任教,现在,已是很少回去了。只是,每当想起故乡的学校,还有自己求学的岁月,以及那些教过自己的恩师,我便会生出许多感慨。真心祝福那些教过我的恩师们,晚年生活能够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