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包﹄也是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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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包﹄也是宝

■何琴

做幼儿教师20余年,见过了很多爱哭的娃,他们刚刚进入幼儿园时,潜意识里的“断舍离”以及陌生环境的茫然无措引发了恐惧、慌乱,因此,哭,在幼儿园里司空见惯。

有时候,一个娃开始哭,不一会儿便会蔓延到一群娃哭,我也有焦虑烦躁的瞬间,可只要想到“哭是生命跟世界的第一声美丽的问候”这句话,心里就释然了,也就有了更多的微笑与抚摸,有了更多的问候与关切。时间长了,我的娃们也笑了,活泼了,开朗了。

今年我带小班,班上有一个幼儿晨阳(化名),他进校门哭,进班哭,中午午睡哭,课间活动哭,放学了还是哭。最难以忍受的是中午,好不容易将班上的娃都安抚完毕,他一声号啕大哭,无来由、无休止,像打开闸门的洪水,抱着他,没有用,讲故事、看绘本、玩滑梯同样无济于事,然后就是班上的娃开始跟着哭。

“这娃,哭包一个。”我的同事笑着调侃。

“这娃,应该称他是个哭宝。”我纠正他们的言辞,开始一遍遍讲晨阳哭泣以外的事情:

有一次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糖,软软的,估计攥在手中好久了,递给我说:“老师你尝尝,甜不甜?”

有一次穿个新鞋子,非要把小脚翘得老高向我展示鞋上的商标。

上周,他一个小男生竟然扎了条女式红丝巾,中午脱衣服时,向我招手,得意地告诉我,他也有条丝巾跟我的一模一样。

这孩子跟我很熟了,可是3个月过去了,哭的问题仍旧没有解决,究竟是怎么回事?

星期六,我决定去“哭宝”家里一探究竟。奶奶开门后,地上堆放的杂乱破旧玩具、缺页损坏写着他人名字的旧绘本,还有各种装药的瓶瓶罐罐震惊了我。奶奶倒了杯茶给我,装瓶胆的塑料壳已经破了。

我从班务记录上得知他家里经济拮据,享受街道低保,学校也帮助他申请了特困资助。见面后,在奶奶的不停倾诉中,我知道了这家的特殊情况:爸爸胃癌晚期,没有工作的妈妈陪爸爸在外求医,家里没有收入来源,以前的积蓄已用光,现在都是东拼西凑向亲朋好友挪借。家有两个男孩,一个上初中,一个上幼儿园。奶奶靠捡废品维持生活,还要照顾两个上学的孩子。

奶奶讲话的时候晨阳低着头,我的眼睛湿了,或许哭是他对抗生活的唯一方式,是在表达对父母的思念。不真正了解别人生活的人,请不要妄加评论,对幼儿也是如此。

回去路上,栾树叶子在空中飘飞,栅栏里月季开着火红的花,我的脚步很坚定,因为我的脑子里有着清晰的几个字——“哭包”也是宝,我和“哭宝”的生命交集由此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