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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造爱的金蔷薇
——阅读《讲台上方的星空》
■张阿龙
手捧周春梅的《讲台上方的星空》,为她对爱与美的感受力所惊讶。从她出版第一本读书随笔集《把自己和书关起来》到《辽阔的教室》,再到《讲台上方的星空》,我们看到了一个对教育如此热爱,对文学和审美有如此传递能力的良师,曾出版过她作品的林贤治先生说:“这是一个为做教师而生的人。”
以诗为灯,照亮学生的心路
作为一名语文教师,周老师对诗歌有着极强的感受力,她能够依托诗歌这一语言瑰宝带领学生登上文学的殿堂。推荐诗歌、感受诗歌、改写诗歌、创作诗歌,你很难想象她的学生在诗歌这条路上走了多远。而周老师在内心深处是有一种哲学气质的,她常常追问:“长久的努力之后,我能稍有进步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路上。”所以她是一个带着学生踽踽独行的人。她也不曾感到孤独,她说:“如果我足够沉静、足够虔诚,就能看见他们,或被他们看见:与学生、师长、朋友,‘在黑暗中并肩行走’。”她有一种深深的使命感,我想,她是把对文学的热爱和对教育的热爱紧密结合起来的,就像她喜欢的狄金森的《要造就一片草原》里提到的,“只需要一株苜蓿”,文学可能就是她的苜蓿,而教育就是她的辽阔草原。
她通过诗歌重新唤醒学生的想象力和原初的自我,让他们在繁忙的学业中重拾久违的童心,重新发现生活的美好。索德格朗的《星星》、米沃什的《礼物》、西尔维亚·普拉斯的《小孩》、伊丽莎白·毕肖普的《一种艺术》,她还推荐许多诗歌集给学生,用诗歌与学生对话,她真切地感受到,学生是把心寄放在她这里的,所以,她的使命感就更强,她愿意将师生之间这种美好的回忆铸造成珍贵的“金蔷薇”。诗歌是美好的,师生间的情谊是美好的,把这两者结合起来不知有多么美好呢!这样美好的感觉如灯的微光,即便在暗夜,也会给人方向与力量。
以行证道,找寻语文的意蕴
“作为一线教师,我更关心的,是如何通过一堂堂具体的课,让学生语文能力和文学素养得到切实提高。”周老师非常认同IB课程(国际预科证书课程,是由国际文凭组织为高中生设计的为期两年的课程)对文学研究的表述,“文学研究就是探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追求、焦虑、喜悦和恐惧的复杂性的表达方式。文学研究使学生能够对这一经久不衰的人类创造领域进行探索,并给他们提供开展独立、创新、具有批判性和清晰思考的机会。另外,它也提倡用想象以及敏锐的眼光去理解和诠释文学作品。”
我们的教学可能在培养学生独立性、创造性和批判性上还不够,在培养学生的想象力和对生活的感受力方面还不足。所以,在周老师的课堂上,我们看到了她的许多富有创意的尝试,比如在教学《春江花月夜》时,她让学生用题目的五个字拓展成一句话,就“月亮”这个意象做了延伸拓展。从熊秉明的《静夜思变调》到林夕的《开门见山》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周老师广阔的视野给学生提供了丰富的思考样本,让学生从多角度、多侧面、多层次感受意象,让学生在问答、质疑中形成主体经验。她说:“这样将学生原本不熟悉的文学作品带入课堂,我觉得比空谈文学好。”“他们会由一个片段走向一本书,到一个作家,一个主题,再走向相关的另一些作家,另一些作品,最终形成自己的阅读体系和精神谱系。”
以读立品,穿行经典的森林
周老师认为,好书太多,人生实在有限,与其买太多的新书,不如重温那些以前的经典,在那些经典中可以找到“一和万有”的世界。这是她引用茨威格《三大师》中对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称赞,意即阔大、无止境。她的“一和万有”主要表现为文学大师的经典,如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黑塞等西方大家,也有先秦诸子,以及她独爱的优秀诗歌。在周老师看来,阅读实在是人生一件美事,许多小说里的人物从虚幻走进现实,融入她的生活,甚至成为她的朋友和亲人,阅读也让她的想象力得以舒展,她尝试做一个“偷窥者”,观察加上想象,于头脑中编织美丽的故事,获得人生另一种乐趣。当然,在阅读中,往往能收获那种“蔼蔼堂前林,中夏贮清阴”的感受,比如阅读傅国涌的《新学记:中国现代教育起源八讲》,她就有这样的感受。她认为阅读并不仅仅是享受思考的快乐,更是培养自己修养和品德的过程,最重要的是身体力行。她提醒我们:“重要的是积攒美好而神圣的回忆,从而让自己不沉沦于‘本能生活’,进而能对他人有所帮助,让这个世界因为自己略微变好些。”
在教育生活中,她由此收获了更多的别样感受,比如,她和学生就有许多暗语,这些暗语很温情,《在中途换飞机的时候》里的“总可以变好一点吧”,《卡拉马佐夫兄弟》里的“美好而神圣的回忆”,那些美好的感动,在她和学生的通信中就更多了,可以看作阅读立品的物证。
诗歌、语文、阅读,这样一些词汇构成周老师讲台上方斑斓的星空,将她的学生引向辽阔的远方,而那些她和学生编织的美好回忆就如金蔷薇一样熠熠生辉,温暖彼此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