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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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的滋味

■周竹生

都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是幸福的,避开了三年自然灾害的忍饥挨饿,没有上山下乡的苦难历程,赶上了高考恢复的早班车,搭上了大学毕业包分配端铁饭碗的末班车。说起出生于那个年代的一批人,我以为最关键的是这一批人上大学的年代正是全国科学大会召开期间,徐迟的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掀起的陈景润效应在全国不断释放、经久不息,在真正的尊重知识、尊重人才氛围下,我们那一代人深受影响,大多自觉自愿、心无旁骛、认认真真、扎扎实实地读了四年大学。

但是在读大学之前,尤其是在农村读书的学生,除了在不能开足开齐的课程中,从代课老师那里,从简单的教科书里,从油印的讲义和粉笔书写的黑板上学一点浅陋的知识之外,大多数人可以说是眼前一片黑,没有课外书籍,没有阅读量,没有知识面。对照古人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要求,我们书不出百卷、路不过百里,羞对古人、诚惶诚恐。

相对于如今的孩子有书读却怕读书、厌读书、不读书,三四十年前的我们能找到一本书看比如今的孩子能拥有一台ipad还要开心,不争分夺秒、一睹为快绝不会上床睡觉的。

少年时代勾起我强烈阅读欲望的是新民路许乌巷的城镇小人书店。

小书店汇集了当时各种连环画,都是鸡毛信、小兵张嘎、地雷战、地道战等内容,每看一本也就一分钱。长长的板凳上,孩子们在美滋滋、静悄悄地阅读,座无虚席。每次从书店前走过,我都想进去看看,但苦于身无分文。也闪现过“蹭书”的念头,哪怕是靠在小朋友的身边,眼睛瞄一下,也好过过瘾,但就是迈不开腿。所以只能放慢脚步、伸张脖子、睁大眼睛,看一看在里面看书的小伙伴,看一看一排排方格子里排列的小人书。那种眼馋的心情,到现在都忘不了。

最初让我浅尝阅读滋味的是灯笼巷的丹阳工人文化馆。

那时候的工人文化馆不但白天开放,夜晚也开放。大门北侧的内墙上有阅读橱窗,张挂着各类报纸,灯光通明,晚上也方便阅读。无意之中我发现了这块好地方,只要父亲带我进城,我就会从父亲工作的四牌楼肉类门市部走上一小段路,来到这里。就是在这儿的《参考消息》上我第一次知道了一个名叫电脑的玩意儿,上面还有国外专家对电脑的介绍和运用前景的预测,如今这些预测早已成真。南厢房是不大的阅览室,因为我当时也就是小学高年级,说阅读还不够格,只能是看图识字罢了。所以翻阅最多的是画刊,几乎是每一期、每一本都不会落下。在画报上,我看到了虎头山、红旗渠,知道了东海女民兵,了解了“东方红一号”卫星,也认识了人工合成牛胰岛素。这些画报为我打开了一扇扇观察外部世界的诱人视窗。

最让我尽兴享受阅读好滋味的是丹阳图书馆。

那时是上世纪80年代初期,我已经考取大学中文系,虽然考取大学,但是自己心中还是十分的忐忑。一个中文系的大学生,连中国四大名著都没有看全就去读中文系是没有多少底气的。暑假里,我看到了位于县中对面的丹阳图书馆,试探着走进去,因为从没有来过,也没有借书证,不知道到这里看书需要什么手续,只得讪讪地与人搭腔,假装显个脸熟,混进图书馆探查一番。图书管理员是与我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几次相见,交谈起来,我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他甚是理解,给我行了方便,允许我前来阅读借阅。后来才知道,他叫眭见强,出生书香门第,是个读书迷。再后来,他成了《丹阳日报》副总编辑,我和他也由此结下了几十年的友谊。

在丹阳图书馆,我接触到了各种文学名著和文学期刊。一个下午看完两三本文学期刊,一两个夜晚看完一部小说,开始成为常态。我不但读,而且想,从这个时候开始,居然不知深浅地搞起了文学创作,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地向期刊投稿,把自己“逼”向了“码字为生”的人生道路。

几十年的阅读,让我对阅读有了自己的感悟。阅读就是看世界、看人生。潜心阅读,沉醉其中,这是一种“眼福”。不从书中吸取营养,不去品读书中美味,人生阅历中没有那么一股飘香的书卷味,自身就会缺少一种美好享受,他人也就感受不到你身上那种醇美幽香的滋味。